算是吧,Jensen不耐煩地想著,雖然聽到這個不太舒服,不過現(xiàn)在的自己哪里還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感覺呢。
“這樣不太好吧,去偷壞老頭家的木柴……”
“別裝了,上次朝他扔石頭的時候你不也挺開心的?你愿意跑到山上去,踏著半米深的雪伐木嗎?你愿意的話連我們的那些也帶回來好嘛。”
“對呀,你把我們的份都帶回來吧,哈哈哈哈……”
……
“我們帶走這么多……”
“你怎么這么多廢話,他一個人又用不了多少。”
“快到圣誕節(jié)了,家里木柴不夠可就吃不上媽媽做的烤火雞了。”
自從和父母吵架離家之后,Jared就再也沒吃過媽媽做的烤火雞了。數(shù)年前他再次踏上故土,只有一棟布滿灰塵的小屋子站在白雪里等著這個不孝子,房子里的一切都落滿了白蟻蛀出的木屑。
本以為出去幾年便能帶著金錢和榮譽回來,卻只看到了父母滿是青苔的墓碑,和溪水中自己白發(fā)蒼蒼的身影。Jared想哭,卻過了能哭出來的年紀。
午夜夢回,他總能回到那個他和Jensen贏來滿場喝彩的年代,他一身黑衣,Jensen身著華彩,他手腕微動,對方便一舞如風。Gen或者在后臺,或者在高高的秋千上,微笑地注視著他。
可惜Gen是馬戲團的人,Jared攢夠了贖她的錢時,她卻被一個子爵用十個金幣買走了。
進入小女深處撕心裂肺 小腹被撐出硬硬的一條
要是她還活著,想必已經(jīng)個小孩子看了也嚇一跳的老奶奶了吧。
Jared轉(zhuǎn)頭看了看Jensen,“只有你,一直都沒變呀……真是羨慕……”
Jensen的眼睛里依然沒有光。
只有我,一直不變。
圣誕節(jié)的前夜,Jared終于病得不能下床,之前算好的食物還剩下一半多的量。
窗外下著大雪,屋里的Jared蜷縮在破毯子里打著寒噤,嘴唇輕開,說著些意義不明的話。
木柴早已經(jīng)用完了。
Jensen從盒子里爬出來,想看看Jared是不是死了。想把Jared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偶的念頭在Jensen的腦海中飄過很多次,他總是像這樣凝視著熟睡的Jared,暗暗盤算著自己的小心思,可惜直到現(xiàn)在,他也不忍心讓Jared像是當年的自己那般慘死。
Jensen曾經(jīng)想過,要是自己沒有死在十二歲那年冬天,會有一個怎樣的結局。
壁爐的火焰正旺,家人圍坐身旁,是他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多的景象。
他以為傻人有傻福,Jared這么傻,一定能有個安詳?shù)慕Y局,可惜只是他以為。
Jared也許真的會死在這個象征著團圓美滿的夜里,他老了,看不到下一個春天。
Jensen伸出手來,伸長了胳膊去摸Jared,他的身體關節(jié)齊全,如果不是那樣冰冷,就像是個真的小孩子。
可是Jared除了無意識地喊冷和打寒噤之外,沒有任何回應。
他也許正陷在某個噩夢里,夢見這一生的眾多失去。
Jensen呆在床邊看了他許久,拿起了打火石。
Jared在火焰帶來的溫暖中漸漸伸直了身體,安穩(wěn)的睡著了。Jensen安靜地看著他,想著,這是他能給Jared的,最好的結局。
新年的鐘聲響起時,Jared擁抱了屬于Jared的永恒。
十幾年后,村民都忘不了圣誕節(jié)前夜的那場大火。
沖天的火焰從那個怪老頭的木屋里冒出來,在北風里搖晃,扭曲。
好似痛苦的靈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