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時后,我坐在醫(yī)院冰冷的過道上,接到了霍雨浩的電話:“小楓你在哪兒?甩開他了嗎?你們還在一起嗎?”
我清了清嗓子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:“他出車禍了,現(xiàn)在就在醫(yī)院。”
那頭靜了一瞬,突然傳來“砰”的一聲,他的手機摔在了地上。
霍雨浩趕到醫(yī)院的時候,我正在被押著上警車,我只聽到誰叫了我一聲“小楓”,我回頭,看見了霍雨浩。他看著我不說話,我卻看到了他紅著的眼眶中全是愧疚與后悔。我想對他說沒關系不怪你你沒錯,可現(xiàn)實站在我身后擋住了退路……
我是意外得知霍雨浩母親過世的消息的。
開學之初下了很大的雨,我去老師辦公室拿資料,卻聽到老師在談論他的事情。
“霍雨浩又曠課了?”
“這次是正常請假,他那一直在生病的母親昨天去世了…”
我僵在了原地,好半晌才回過神,轉身沖進了雨里。我找了他很久很久,直到看見縮在山腳木屋門板后的他。我渾身濕漉漉的,頭發(fā)被雨刷成了一縷縷的,雨水從發(fā)絲流下浸濕了地板。
可當我看到那么孤獨無助的他時,什么都不重要了。我慢慢走上前去,摸了摸他伏在臂彎里的頭,順了順他的頭發(fā)。他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抬起了頭。我看到他那雙曾經(jīng)星棱熠熠的眼睛現(xiàn)在支離破碎,那張曾經(jīng)神采奕奕的臉,如今面色蒼白,眼睛下有著明顯的青色,下巴都生出了淺淺胡渣。他看著我,張了張嘴,哽咽了起來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,那么隱忍,只是微微顫抖的肩膀告訴了我,他在哭。我慢慢抱住他的頭,在他耳邊溫柔而堅定地說:“沒關系,想哭的話哭出來就好了,我在,我會陪著你。”
后來我勸說他回了家。那天晚上,我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,陪著他直到他睡著。
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來做早餐,當我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,他正好從房間里出來。我看著他眼中細碎的光芒,那是失而復得的星群。
可事情的變化,總是來的那么快,快到我還沒有再好好的看他一眼,快到我還沒有親口藱n瞿薔湎不丁?/p>
霍雨浩的粥還沒喝完,房門卻被大力推開,我看到門口站了一位面容冷漠的老人。
對方還沒有說話,我便聽到更加冷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“請你出去。”
“等你媽的后事辦好了,你就跟我回去。”
“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。”
我從來沒有見過霍雨浩這副模樣,像是牢籠里的野獸,絕望地做著最后的掙扎。
“那可由不得你。”老人淬了冰的眼睛盯著他,仿佛下一秒便會射出冷箭。
我愣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,胸前似乎有血氣翻涌,我只知道,不能讓他帶走霍雨浩。于是我沖上前去一把抱住老人的腿“跑!霍雨浩你快跑。”
霍雨浩聽到我的喊聲拔腿狂奔。
老人看到他要跑,立刻掙扎了起來想要去追。我拼盡了全力攔著,為了霍雨浩我可以不顧一切?晌业降资莻女生,力氣并不能阻止老人家的行動,他腳用力一踹便甩開了我,向霍雨浩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。我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抽著冷氣,卻突然聽到,刺耳的輪胎聲劃破了原本的寧靜,我抬頭,看到老人手上的黑色雨傘在天空上飄了幾圈,隨后緩緩落在地上。
一個小時后,我坐在醫(yī)院冰冷的過道上,接到了霍雨浩的電話:“小楓你在哪兒?甩開他了嗎?你們還在一起嗎?”
我清了清嗓子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:“他出車禍了,現(xiàn)在就在醫(yī)院。”
那頭靜了一瞬,突然傳來“砰”的一聲,他的手機摔在了地上。
霍雨浩趕到醫(yī)院的時候,我正在被押著上警車,我只聽到誰叫了我一聲“小楓”,我回頭,看見了霍雨浩。他看著我不說話,我卻看到了他紅著的眼眶中全是愧疚與后悔。我想對他說沒關系不怪你你沒錯,可現(xiàn)實站在我身后擋住了退路……
“她是個成年人了,她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。”外公坐在書房內(nèi)冷淡地看著手中的起訴書,“如果不是因為她,事故不會發(fā)生。她犯了錯,就要承擔應有的代價。”
“您難道就沒有犯過錯嗎?!”霍雨浩啞著聲音反駁道,布滿血絲的雙眼中全是怒意。